第324章 九千岁(二)(1 / 2)

祁隐年不知道萧寂让自已等什么。

他对萧寂没有半分信任,但眼下的情况他消息难传进来也难送出去,能做的事有限,只能盼着手下的人机灵点,别出岔子。

结果等着等着,就等来了皇帝的圣旨,将工部暂交由三皇子代为掌管,后事待祁隐年的事下了定论再议。

在大盛,吏部负责官员的考核和升迁,户部掌财税,兵部掌军事,都是实权,是皇子夺嫡中重要的后盾。

礼部刑部工部相对来说,就有些吃力不讨好了,活多责任重,却没什么实权,难拉拢人不说,还难敛财。

但尽管如此,那也是祁隐年好不容易争取来的。

祁隐年是庶皇子,母妃在世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昭仪,母家也没什么势,偏生人也不聪明,秉性带着些跋扈,身子也不好,说走就走了。

祁隐年那时候还不到年纪,被养在与世无争的淑妃膝下,淑妃不争不抢,只负责看着祁隐年吃饱穿暖别生病,好好读书。

祁隐年活到如今,每一步走得都不容易,要藏拙,要隐忍,要韬光养晦。

拿到工部的掌管权也是格外爱惜羽毛,明明能做得更好也要尽量不功不过。

在圣旨传到审教司的时候,祁隐年心里的怒火在蹭蹭往上冒,说是再议,那就跟肉包子打狗是一样的道理。

三皇子不算势大,工部再不济,也没有吃进去再吐出来的道理。

祁隐年面上未表现出来,只看似平静地接了旨,实则,袖口中的拳头都已经狠狠握在了一起,恨不得将幕后主使千刀万剐,令其断子绝孙。

这边,萧寂并不知道祁隐年想让自已断子绝孙。

他撺掇完了皇帝,将工部大权转交给三皇子后,当晚,又再一次踏足了审教司。

他再一次坐到了祁隐年对面,拿起桌上的茶壶,为祁隐年添了茶:

“殿下可想到了什么吗?”

赵国公世子的死,本就和祁隐年无关,任凭祁隐年想破脑袋也注定想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。

萧寂说着让他等,结果倒好,等了几天,就等到自已被夺权的消息。

今日,萧寂穿的是司礼监掌印官服,暗红的锦缎衬得他面目妖冶又可恨。

祁隐年歪了歪头:“世子是怎么死的,我没想到,但我或许想到了些其他的东西。”

萧寂颔首:“说说看。”

祁隐年道:“我对栽赃陷害于我的人,大概有了些猜测,督主想听吗?”

萧寂看着祁隐年:“殿下不妨说出来看看,也好给我个继续调查的方向。”

祁隐年盯着萧寂,冷笑:“萧寂,你是真不怕我活着出去啊。”

萧寂面色如常,对祁隐年道:

“殿下急躁了。”

“这宫中之事复杂,很多时候,最浅显的结果,往往只能用来迷惑人心的道理,殿下应当比谁都清楚。”

“好比一棵小树苗,在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旺盛生长抢夺养分的时候,它只能冒出渺小而不起眼的嫩芽。”

“但当那些花花草草到了季节,开始凋零时,那棵小树苗,却早已将根深入了土壤。”

“花草看似占了上风,怒放了一段时日,但这其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家,殿下可有定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