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天享和李蓉蓉只在村里住了一天,就赶回了海城,再怎么不满意李学建的安排,但面对强势的老父亲,这姐弟两个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低了头。
在国内投资建厂的事,李学建全权交代给了李蓉蓉,李天享从旁协助。
他的这些儿女中,如果要挑一个能拿得出手的,也就只有李蓉蓉了。
耶鲁大学毕业,毕业之后就进入了集团工作。
只是……
“心气倒是高,就是缺乏经验,能力也有限,说出来不怕你笑话,将来我到了那一天,都不知道该把家业交到谁的手上。”
说起这些,李学建的神色也渐渐黯淡。
李天明听着,也不知道该咋劝。
老子英雄儿浑蛋的事太多了,要不然怎么有句话叫富不过三代呢。
只是李学建家刚到了第二代就这么不堪,倒是很少见。
“树大自直,往后的事,谁能说得准,这次在国内投资建厂的事,说不定能把他们姐弟俩锻炼出来。”
“但愿吧!”
李学建说着,看了下时间。
今天是李学同回来的日子。
李学建刚到国内,就让人联系上了李学同,终于在昨天夜里到了海城,这会儿正往李家台子这边赶呢!
兄弟两个也是三十多年没见了。
去年联系上以后,一直在通信,这次回国,李学建老早就通知了李学同,希望能尽快见上一面。
之所以耽搁这么多天,是因为李学同要安排好教学的事。
正说着,外面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响。
“来啦!”
李学建立刻起身,结果因为太过激动,身形控制不住的摇晃,险些摔倒。
“大伯!”
李天明忙上前搀扶。
“不要紧,不要紧!”
李学建摆了摆手,稍微稳定了一下便出了门,刚到院里,就看见了同样急着想要见他的李学同。
兄弟两个四目相对。
“老二!”
“大哥!”
三十多年没见了,李学建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这个唯一的同胞弟弟。
李学同如今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,看到李学建的那一刻,眼泪就在也控制不住了。
“大哥……”
紧走了两步,到了跟前,一把握住了李学建的手,接着就被李学建给抱在住了。
看到这一幕,李天明也不禁一阵感伤。
一起在这边等着的李学庆等人也是纷纷落泪。
兄弟两个哭了一场,还是李学同先收住了眼泪。
“大哥,你看你,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,好不容易见着了,咋还哭了呢!”
说着话,李学同还在不住地抹眼泪。
相较于李学建虽然背井离乡,但是在美国却能衣食无忧,生活富足,李学同这些年的经历,简直不能用一个惨字来总结。
特殊年代还没开启,他就被人打成了老右,一开始是在海城近郊的农村监管劳动,没过半年,查出了他有海外关系,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罪名,判了两年劳教。
等到劳教结束,李学同以为自己终于能回家的时候,又被发配到了内蒙,在当地的一个牧场继续监管劳动。
最开始的时候,他连一个遮风挡雨的住处都没有,只能窝在马棚,马槽子就是他的床,无论寒暑都只能窝在里面过活。
有好几次,李学同都想要了结自己,被人救下来两次之后,罪名也更重了,这叫死不悔改,自绝于人民。
自那以后,对他的监管也更加严格了。
不过好在当地的牧民对他很好,从来没有因为他是地富反坏右的后代歧视他,还在方方面面给了他很多照顾。
再后来,他结婚了,有了自己的孩子,对生活也燃起了希望,得到平反以后,还被组织上安排在当地的小学校做语文老师。
李学建联系到他的时候,他简直欣喜若狂,不是因为别的,只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血脉相连的手足。
“这就是弟妹?”
李学建看着李学同一家四口的照片,既心疼又欣慰。
“是,她也是当地的牧民,蒙古族,我这些年……多亏她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