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微凉,寒意四起。
十二月的霍格沃兹伫立在月光下,地面罕见失去银白。
在被照射过的枯枝旁,一袭黑袍掠过。
或许是心绪过于沉重,黑色的袍角混合着夜风将枯枝带起。
转了个圈,又落回地上。
夜色像是一剂缓慢发作的魔药。
城堡的尖顶刺破月光,投下的阴影比平时更加锋利。
不远处的黑湖表面结了一层薄冰,却在近处的某个黑袍掠过时无声地裂开细纹。
仿佛无法承受那份重量。
剩余的枯枝在风中发出脆响。
一根,两根,三根——
接连折断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它们本该被积雪覆盖,可今夜的地面异常干净,仿佛连月光都不愿在此停留。
黑袍翻涌的弧度比平时更加尖锐,试图划开夜色。
途经的灌木丛瑟缩着后退,冬日的浆果无声爆裂,汁液渗入泥土。
而在这样诡异的状态下,城堡西侧的石像鬼犹豫着转过脑袋,然后在看清来人后僵在原地。
它明智地选择了沉默,任由那道黑影穿过拱门,没入更深的黑暗。
寂静中,斯内普的脚步未停,余光却不止一次的往着窗外扫视。
他并不觉得温之余杀掉邓布利多是多大的罪恶。
如果今天不是温之余提前出手,那么,也会由他来终结这个故事。
所以真正令他生气的,是背叛。
或者说,是对方从未对他敞开过的心扉,是对方永远将他的生命隔绝在几乎窒息的保护腔内。
但此刻,这些折磨了他整晚的情绪已然扫清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。
地窖走廊的火把明明灭灭,投下的光影扭曲得如同挣扎的巨蛇。
路过时,某个画像中的人物张了张嘴,最终只是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。
不见了。
那个他留下的。
用来保护赠与对方礼物的禁制消失了。
正如同那瓶被他在礼堂打碎的魔药一样,在感受到魔力逝去的瞬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