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慎握着袖口的手紧了紧,耳尖的红意还未完全褪去,却强装镇定道:“阿母怎会问这个?”
“怎会问?”袁母端起桌上的茶盏,指尖在瓷面上轻轻摩挲,“你近来往马场跑的次数,比去书院还勤。前几日还让管家打听程家娘子的喜好,当阿母眼瞎么?”
袁慎喉结动了动,索性不再遮掩,只是语气依旧带着少年人的别扭:“程娘子……确是不同。”他见过的贵女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,偏她一身戎装,骑在马上时发带翻飞,眼里的光比日光还亮,连拒人千里的模样都格外鲜活。
袁母放下茶盏,目光落在他微微不自然的站姿上,眼底掠过一丝了然:“马场骑射伤着了?我瞧程家娘子骑术精湛,倒是能护着你。”
“阿母!”袁慎急得起身,却扯到大腿的伤,疼得倒吸一口凉气。袁母没说什么,递过一瓶药膏:“这是宫里的活络膏,你既有意,便该拿出些诚意。程家娘子不是寻常女子,光靠嘴说可不行。”
袁慎接过药膏,指尖触到瓷瓶的温凉,心里忽然亮堂起来。
阿母如今关心起他和程允初的事情,是开始关心他?还是只在关心袁府的姻亲呢?
袁慎不愿意深想,但阿母的神情却在鼓励他主动去寻找中意的女娘。
“儿子知道了。”他低头,耳尖又悄悄红了。
窗外的月光刚好照进来,落在他握着药膏的手上,像是镀了层温柔的光。
袁慎将药膏藏进袖中,脸上却绷得紧紧的,只闷闷地应了一声。
袁母见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,又想起自己年少时那些不能说出口的情愫,只觉得心中一片郁闷,“程家是忠良,允初这孩子更是难得一见的巾帼,若你真能得她青睐,是你的福气。只是,”她话锋一转,“程将军身份特殊,常年在外领兵,你若娶了她,日后聚少离多是常事,你若真的想好了,便放手去做。”
袁慎抬起头,没说什么。
他可能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吧。
*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