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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2章 ,史铁笙:伤痕,治愈!(2 / 2)

果然啊.

就是这一股味道,这一股无比的熟悉的味道。

看了一眼余桦,这两个人就是这一次的,‘两个倒霉蛋’吧。

史铁笙知道余桦在外面的‘外号’。

做他的主角,就是当倒霉蛋.

看着他们如何倒霉,去感悟‘活着’的感触。

至少目前来看,就没有超出史铁笙的意外。

电影的节奏很慢,台词极少。

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,靠的不是言语,而是一同劳作,一同吃饭,一同面对周遭的白眼与漠视。

他们用一砖一土,盖起了属于自己的泥屋。

在那个小小的,简陋的家里,第一次有了灯光。

曹贵英看着灯泡,脸上露出了几乎是整部电影里第一次清晰的笑容。

史铁笙的心微动。

苦难文学。

先给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甜,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希望,然后,再用更沉重的现实,将这点甜与希望彻底碾碎。

这是最经典的手法。

他瞥了一眼余桦,那家伙正看得聚精会神。

电影继续。

他们养了鸡,下了蛋,孵出了小鸡。

他们种了麦子,收了麦子,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粮食。

生活好像在一点点变好。

但苦难如影随形。

村里的富农需要输血,全村只有马有铁是“熊猫血”。

于是,抽血成了他的义务。

一次,两次,三次。

富农的家人用一件廉价的大衣和一点点粮食作为回报,却连饭都不肯让他们在屋里吃。

马有铁只是沉默地接受。

曹贵英心疼他,却也只能默默地给他递上一杯热水。

史铁笙看着这一幕,身体里潜藏的疼痛似乎也被勾了出来。

这种无力感,这种被命运和他人随意摆布的无力感,他太懂了。

这就是人生。

凄,苦。

电影里的苦,不是声嘶力竭的呐喊,而是沉默的承受。

是曹贵英控制不住尿失禁后,马有铁默默用大衣为她遮掩。

是他们辛辛苦苦盖好的房子,因为政策要被推倒,只为了给富农的儿子换取补贴。

是他们收获的粮食,除了还债,所剩无几。

银幕上,是两个卑微如尘土的人,在用尽全力地活着。

可越是努力,命运的巴掌就扇得越响。

史铁笙觉得,自己已经看到了结局。

这样的故事,必然会走向一个彻底的悲剧。

只有悲剧,才能让这份苦难升华。

只有死亡,才能让这份挣扎显得有意义。

果然。

最残酷的一幕来了。

曹贵英病了,发着高烧。

马有铁在外劳作,她想着给他送几个刚煮好的馍馍和鸡蛋。

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村头的沟渠边,一阵眩晕。

噗通一声。

人就栽了下去。

史铁笙的心,也跟着直直地坠了下去。

来了。

就是这样。

用一个最不起眼的意外,夺走那仅有的一点点温暖。

他甚至已经构想好了接下来的情节:马有铁归来,面对的是妻子冰冷的尸体,他会麻木,会绝望,最后,他会卖掉所有的粮食,还清所有的账,然后安静地,在这片他爱着的黄土地上,结束自己的生命。

他闭上眼,有些不忍再看。

这太残忍了,也太真实了。

这就是余桦所说的,不会让他失望的作品。

然而,预想中的死寂没有到来。

影院里响起了一阵压抑的惊呼。

史铁笙猛地睁开眼睛。

银幕上,不是冰冷的尸体。

是马有铁疯了一样跳进了水里,是村民们围了过来,七手八脚,一片混乱。

镜头晃动着。

最终,湿漉漉的曹贵英被拖上了岸。

她咳着水,浑身发抖,但……

活着。

她还活着。

史铁笙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重重敲了一下,嗡嗡作响。

怎么会

为什么

这不对。

这不符合规矩,不符合所有关于此类题材的创作铁律。

苦难的顶点,不应该是死亡吗

希望的彻底破灭,不才是悲剧的核心吗

李轩,这个年轻人,他到底想干什么

电影没有停下来。

马有铁背着曹贵英回家,两人在炕上冻得瑟瑟发抖,他笨拙地给她生火,用身体温暖她。

没有一句抱怨,没有一句责备。

只有劫后余生的相依为命。

史铁笙彻底愣住了。

他原以为这是一部关于“苦难”的电影。

但当苦难达到极致时,电影却硬生生地拐了一个弯。

它没有让死亡来终结一切,而是选择了让生命继续。

让这两个人,继续在泥泞里挣扎着,互相搀扶着,活下去。

这比直接描绘死亡,需要更大的勇气。

也传递出一种……完全不同的力量。

那不是对苦难的屈服,而是一种近乎于顽固的,对“活着”本身的执拗。

史铁笙缓缓转过头,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余桦。

余桦没有看他,只是定定地看着银幕,但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。

看吧,这就是《隐入尘烟》。

和我的《活着》不一样的作品。

他又看向前排的李轩。

那个年轻人,从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坐着,仿佛银幕上的一切,都与他无关,又仿佛,他就是那片黄土地本身,沉默,却包容了一切。

苦难,没有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