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魂随金丹破碎，虽因肉体尚存，破碎的灵魂有些许受肉身牵引而回归，但终究不全，只能勉强维持纯阳真人片刻的生机。
而且也正因还有生机，所以上空劫云并未消散，还在酝酿。
显然一旦引动天劫，要么彻底渡完所有劫雷，要么中途突然身死道消，否则劫雷就不会结束。
“遗憾么？”气若游丝的纯阳真人闻言，环顾四方天地，似是陷入回忆。
过往岁月时光如跑马灯一般于脑海闪过，片刻后纯阳真人声音微弱的说道：“修道两百多年，曾亲眼目睹亲人消逝，友人身亡。”
“两百多年，也曾结识同道无数，但大多都抱憾而终。”
“走到今日，心中早已无牵无挂，唯盼修道一生能有所成。”
“临近晚年，有幸结识道友，得道友相助，破前人未破之瓶颈，领略前人未见之风景。”
“我本该无憾的，但此前认为突破金丹或是武之尽头。
可如今引动些微规则突破金丹，得以触碰规则之道后方知道无止境。”
“若说遗憾，道无涯而吾却不能求道永恒，这勉强算是遗憾吧。”
江微尘无言，询问纯阳真人有何遗憾，本想为其了却。
但吾生有涯而道无涯，纯阳真人这个遗憾江微尘帮不了。
他早该想到如纯阳真人这般一心求道的人物若有遗憾，那必与修道有关的。
纯阳真人说完，感受着天地之间稀薄的天地灵气，微微叹息道：
“道友天纵奇才，武道、魔道、妖道皆有涉猎，诸般意境更是信手拈来。”
“道友本该道途顺畅，可惜如今天地灵气稀薄，道友想要突破将变得更加艰难。”
“道友无私，与我言说规则之道，又引天劫助我突破，可却陷自己于不利的境地，我心甚愧。”
本就稀薄的天地灵气被他以天人交感之状态强行吸纳，得以成就金丹。
如今他虽即将身死，但经他炼化的天地灵气蕴含了他的印记，想要回归原始状态，却要经过长时间的能量转化。
他的成功突破，也让得这片天地短时间内难以支持第二人再行突破。
而这无疑是断了江微尘的路，若他寿元不够，等不到灵气回升，那他将止步于此。
江微尘对此倒是毫不在意，上一轮回纯阳真人突破金丹失败。
他借二十三绝神僧修武道至天人境巅峰，察觉突破金丹需要条件。
后来进入天人合一状态，目睹梦界毁灭猜测突破金丹需要引动规则入体。
可他曾于演道殿演练【天狼啸月功】成功突破妖丹，当时未曾留意。
如今他转修妖道是为了再次突破妖丹境，验证是否真的需要引规则入体。
可如今他已然从纯阳真人的成功突破中得到了验证，那他突不突破已然无所谓。
毕竟出去后他修的不是妖道，而是和纯阳真人一样是武道。
突破妖丹境和纯阳真人成功突破的经验相比而言，后者对他的修炼更有借鉴意义。
而梦界最珍贵的是人生经历，是感悟，这些都可带出去。
而功力境界，不管天人境也好，噬魂境也罢，就算突破金丹境，功力他也带不走丝毫。
所以对于突不突破他已然毫不在意了，纯阳真人愧疚，江微尘宽慰道：
“真人无需愧疚，突不突破于我而言并不重要。”
“唉！”纯阳真人悠悠一叹，并不相信。
求道一生，他不认为有人会不想突破更高境界。
江微尘没有解释，在外界他会在意，因为切实关乎自身道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