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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集 懿宗佞佛(2 / 2)

窦滂欲坐观成都陷没以分其责,因言于朝廷援军,称南诏兵多于官军数十倍,此去亦是杯水车薪,无济于事。援军诸将闻说惊惧非常,于是疑惑不进。

二月一日,南诏猛攻成都。卢耽见朝廷援军不至,只得率阖城军民奋力坚守。

此时太仆卿支详已至西川,遣副使至南诏大营约和,南诏王不听,仍命攻城不已。唐廷复以左神武将军颜庆为东川节度使,统辖援蜀诸军。

二月十二日,颜庆率军至新都,一战大破蛮军,杀敌二千余人。次日乘胜再与数万蛮军大战,杀五千余人。蛮兵大败,退保星宿山。

南诏王见战事不利,再次拿出当日诱哄窦滂手段,一面派遣使臣杨定保,与唐朝钦使支详议和,同时却增派兵马,围攻成都愈急。

哪知颜庆复却不上南诏王之当,自率唐军进抵成都城下,杀败蛮军。

南诏军折损近半,支吾不住,南诏王只得命令烧其攻城之具,率全军向南遁逃。

颜庆复解成都之围,始教蜀人修筑雍门城以卫成都,穿堑引水,植插鹿角,分置营铺。经此一战,南诏不敢再犯成都。

当年四月,都城长安。

唐懿宗诏命徐州观察使夏侯瞳,招喻庞勋义军残部,召集百官商议,处置徐州事宜。

太子少傅李胶上奏:徐州屡为祸乱,皆由节度使统御失当。今其使额虽降,兵额仍存,作为支郡则粮饷不足,分隶它镇则人心不服。泗州前因庞勋进攻时坚守不克,与徐州结仇已深,宜有更张,归属别镇,使其便于治理。

懿宗听从其言,乃诏命徐州仍为观察使,辖徐、濠、宿三州;泗州为团练使,割属淮南。半年之后,又命徐州观察使为感化军节度使,徐泗之乱后事方告停定。

不料此时天下纷扰之势已成,益州及徐州事定,光州变乱复起。

咸通十一年五月,光州军民驱逐州官,刺史李弱翁逃奔新息。

朝廷闻报,召集朝臣计议。左补阙杨堪上言:刺史不道,百姓负冤,应诉于朝廷,置诸典刑。但若擅自驱逐,便乱上下之分,此风绝不可长,宜诛乱民,以惩来者。

朝议虽皆称是,但不得执行。

八月,魏博节度使何全皡年少袭位,骄暴嗜杀,又擅减将士衣粮。将士因此作乱,何全皡单骑逃走,被将士追杀,公推军中大将韩君雄为留后。

成德节度使王景崇上奏朝廷,请授韩君雄为节度使,以慰众军。朝廷准奏,下诏以韩君雄为魏博留后,其后授任魏博节度使。

叛乱将士未得惩处,反受显爵之封,自此各镇兵将擅杀节度使以代之事,便成常态。

八月十五日,懿宗爱女同昌公主病卒。懿宗痛惜不已,杀翰林医官韩宗劭等二十余人,又令收捕众医官亲族,拘于京兆狱中。

宰相刘瞻上疏谏阻,懿宗不悦。京兆尹温璋亦面见懿宗力谏,懿宗大怒,诏贬刘瞻为荆南节度使,温璋为振州司马。

温璋含愤不过,当日饮药而卒,时人皆为惜之。

宰相路严素与刘瞻不合,借机落井下石,奏称刘瞻与医官通谋误投毒药,致公主于死,为掩其罪过,才为医官求情。

懿宗偏听偏信,因再贬刘瞻为欢州司户,其所引用朝官数人,亦皆因此事牵连被贬。

自此朝中大臣人人心寒,此后但有冤屈不平之事,亦各自明哲保身,再不进谏上言。

十一年十二月,懿宗复议平定徐泗叛乱之功,封沙陀酋长左金吾上将军李国昌为振武节度使。李国昌由此恣横,随意擅杀朝廷所置长吏。

期年之后,皇帝诏徙其为大同军防御使,李国昌称病而不奉诏。

西元八七三年,咸通十四年三月,唐懿宗安排迎奉佛骨。

不料诏书一下,立即招致群臣纷纷劝谏。大臣一谓此举劳民伤财,二谓有宪宗迎奉佛骨之后暴死前车之鉴,均谓此举不祥。

懿宗充耳不闻,迎奉佛骨规模且比宪宗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从京师到法门寺沿途,禁军兵仗绵延数十里,场面壮观,远远超出祭天大典。

四月八日,佛骨舍利迎入京城,在宫中供奉三天,懿宗命送京城寺院,使士民百姓瞻仰。信众不惜点燃手臂,或在头顶燃香奉礼,富豪之家则举行法会,不惜花费巨资。

甚至以水银为池,金玉为树,招集高僧大德,又请来戏子载歌载舞,以示庆贺。

宰相以下朝廷百官也竞相施舍金帛,数量更甚于犒赏出征三军。

佛骨迎入京师之后,唐懿宗旋即病重不起。七月十九日,终致无力回天,就此驾崩。终其骄奢淫逸一生,时年四十一岁,葬于简陵。

懿宗既死,宦官拥其第五子李俨即位,改名李儇,年仅十二岁,是为僖宗。

李儇曾封晋王,在懿宗诸子中并无突出才能。只因懿宗正当病重,宦官刘行深、韩文约为便于控制朝政,故此借执掌玉玺之伪造遗诏,立年仅十二岁李儇为太子。

与前面数任皇帝相似,李儇在宦官拥立下继位,改年号为乾符。

僖宗与其父皇并无二致,专事游戏,并朝廷政务,一概委任宦官田令孜处理,自此朝中任免官员,都由田令孜决定,而不必奏报皇帝。

字幕:田令孜,字仲则,本姓陈,四川人氏,随义父入内侍省做宦官,遂改姓田。

懿宗时任小马坊使,李儇自幼便由其伴为玩耍,颇为依赖。此时李儇当即帝位,呼为阿父,便屡次提升田令孜职务,直至左神策军中尉、左监门卫大将军。

田令孜于是恃宠横暴,把持大权,无所不为。

唐僖宗虽然年少,但极有骄奢淫侈天赋,初为天子便利用长安左藏、齐天诸库金币赏赐乐工、伎儿,所费动以万计,致使国用耗尽。

田令孜便给唐僖宗出谋划策,将长安两市中外客商宝货登记入册,全都送入内库,供皇帝挥霍。如有商人向官府陈诉,则被送到京兆尹,用棍摔打死。

僖宗喜而从之,公开大掠客商。

田令孜之兄名唤陈敬瑄,出身地位极其卑贱,曾于街市上以卖烧饼为生。

田令孜为培植党羽,安排心腹,便向僖宗进奏:请以家兄陈敬瑄为首,及左神策军大将军杨师立、牛勖、罗元杲等,出镇西蜀三川。

唐僖宗准奏,但难以决断职务主次,便让四人击球以赌,视其胜负任命封疆大臣。

最后赌赛结果,陈敬瑄击球得胜。僖宗即命其为西川节度使,杨师立为东川节度使,牛勖为山南西道节度使。罗元杲击球落败,因不授职。

任命下达成都,当地吏民皆为吃惊,竟不知道陈敬瑄究竟是为何人。

原西川节度使崔安潜更是云苫雾罩,丈二和尚摸不看头脑。

字幕:崔安潜,字进之,宰相崔慎由之弟,出身名门。

崔安潜早年进士及第,一直官运亨通,历任观察使、忠武军节度使,镇守许州。

懿宗咸通末年之时,忠武军都将李可封从戍边之地路过许州,为胁迫驻守军队主帅,竟无礼索取先前本州所欠粮盐,并命大军在许州滞留四天,使全境惊恐不安。

李可封离去之后,守将告知节度使大人,崔安潜表面不动声色,暗中安排已定。

秋七月,李可封复还许州,崔安潜便将其及部将逮捕诛杀,致使朝野大震。

似崔安潜如此边镇大将,何等跋扈,何等威风?但时值田令孜用事,使其卖烧饼出身之兄一逼避于益州,再逼竟以西川节度使让之。亦实为可悲可叹,复可气可笑。

崔安潜探明陈敬瑄来历,无可奈何,只得再通兄长关节,复求许州节度使之职。

田令孜见安排其兄目的已达,自然也就不再为难崔安潜,诏准其请。

画外音:只因僖宗不问政事,纵使田令孜胡作非为,又逢唐朝土地兼并严重,全国农民因无田而四处流亡者,竟达于一半以上。大中之治以后,朝廷每况愈下,至乾符二年,最终逼得天下百姓揭竿而起,黄巢起义于此张本。

乾符元年,关东大旱,百日无雨,庄稼颗粒无收。

饥民告到州府县衙,要求官家给予赈济。州府县官不听,反将求告饥民暴打枷号,趁机逼税。便有个别清官,将本州旱情上报,要求减免税赋,开仓济民,朝廷亦不批准,反派各州道民风观察使下到郡县,逼勒催缴。

那些民风观察使皆系当朝权宦所派,一个个如狼似虎,离得长安四出,便如过境蝗虫,所到之处,蚕食净尽。百姓轻者卖儿鬻女,重者易子而食,苦不堪言。

便有山东道民风观察使何浑,率领部从来至濮州郡长垣县,催缴本县租税、差役。

县令王从闻是朝廷钦差到来,远迎亲接,请入衙内大礼参拜,告民疾苦。

何浑见那县令并无金银珠宝之礼呈献,复听说甚百姓走投无路,怒不可遏,大喝一声,命从人将其冠带剥去,就地免职,并令枷号衙外示众。

使权行威,自也不用上奏朝廷,出口便是敕旨,令出即行。

王从被枷,刹时衙外行人驻足,皆来围观,议论纷纷。

围观人群之中,惹恼一位好汉,当即呐喊一声,就从肩上空竹筒中抽出一柄陌刀来,斫开王从颈上木枷,令百姓扶起,自率十数个闲汉闯入县衙,逢人便杀。

顷刻之间,便将观风使何浑及其随从杀个净尽。

县令王从推开人群,抢入衙署,见数十具尸体倒于血泊之中,不由叫一声苦。便仗胆作揖问道:借问这位好汉,高姓大名,作何生理?

大汉笑道:俺乃本州百姓,贩卖些私盐过活,亦常与贵衙捕快交手。承蒙县台大人见问,也不必隐晦,俺乃是濮州英雄,鄄城好汉,姓王名仙芝的便是!

王从点头叹道:怪不得,果然是个英雄。阁下今既仗义杀官,便是造反,须小心朝廷派兵来剿,休要祸及百姓。咱们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,便就此别过罢。

说罢入内捡束行囊,带个小厮,骑了一头瘦驴,施施然出了北门,扬长而去。

王仙芝也不在意,即率三五十个闲汉复至门首,对围观百姓说道:如今关东大旱,家家无食。朝廷无道,又派钦差前来逼勒租税,某故仗义出手,救了县令。但既杀朝廷钦差,州府必遣兵来杀良冒功。若使你等遭受池鱼之累,我心实在不忍,你等趁着官兵未至,这便回家领了老小,到别处自寻生路罢。

百姓听了,一齐叫道:天下各州各县,不比我家县令慈悲心怀,更加如狼似虎,何有净土?英雄既是王仙芝,我等皆闻大名,便带领我一县之民,反了他娘罢!

群情激奋,皆同一心。王仙芝见状大喜,即命占了县衙,又于衙中找出一个主薄师爷,令其捉刀代笔,撰写造反文告。

那师爷文笔甚是了得,当下文不加点,顷刻便写成一道檄文,以王仙芝口气斥责唐朝吏贪赋重,赏罚不平,自称均平天补大将军、兼海内诸豪都统,替天行道,除暴安良等语。

王仙芝令那师爷念了一遍,大喜赞道:均平天补大将军,绝好称谓,先生真乃大才!

遂请复抄十数份,令人至濮州下属各县皆发,宣布起义反唐。

不到旬日之间,县内及州中饥民大集,便聚起三五千兵众,皆乃亡命之徒。

王仙芝既称均平天补大将军,兼海内诸豪都统,便率领义军出离长垣县城,数日内接连攻克曹、濮二州,威震山东。

便在此时,檄文传至曹州冤句县城,复惊动另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,也是盐商出身,姓黄名巢,亦扯旗造反,前来与王仙芝合兵。

镜头闪回,叙述黄巢来历。

字幕:黄巢,曹州冤句人,世代以贩卖私盐为业。

黄巢不同王仙芝,世代皆为江北盐帮把头,家境十分富足,可比县侯郡守。因此自幼便与盐帮兄弟一处厮混,学得一身绝高剑术,马术与箭法俱佳。

与盐帮中那些粗鲁汉子大异其趣者,黄巢却又拜过宿儒为师,粗通笔墨,三五岁时便能作诗,颇有诗才。

黄巢五岁时,曾跟随父亲侍奉祖父,祖孙三代一起欢度重阳佳节。父亲酒兴颇豪,便以菊花为题,与祖父连句。

见祖父左思右想不得,小儿黄巢却随口答说:堪于百花为总首,自然天赐赭黄衣。

因为赭黄衣乃为皇帝专门御用之物,父亲闻其语句虽佳,亦忍不住便加喝斥,责其孟浪,并且举手欲打。

祖父老翁偏爱其孙,便打个圆场说道:闻说我孙能诗,今联句不知轻重,可令他再写一篇全诗罢了。作得不好时,一并责罚。

黄巢思想了片刻,也不用纸笔,便开口吟出一首诗道:飒飒西风满院栽,蕊寒香冷蝶难来。他年我若为青帝,报与桃花一处开。

其父又怒,责其口气太大,不当人子。

祖父叹道:此儿终非为人下者,若非大兴门户,则必亡我九族。

其父听了,只是摇头。黄巢却只是嘻笑,浑不在意。

黄巢成年之后,不屑贩卖私盐之业,欲凭借胸中才学参加科举,以进士进第光耀门楣,乃至出将入相,以官至节度使为平生志向。

亦曾几次入京,应试进士科考,但皆名落孙山。待到第五次落榜之后,黄巢胸中不平,以为考官与权贵子弟通同作弊,故意不录寒门之士。

于是满怀愤恨,回到馆驿饮得大醉,就囊中取出笔墨,就粉白墙上写下一首七律诗,题作《不第后赋菊》:待到秋来九月八,我花开后百花杀。冲天香阵透长安,满城尽带黄金甲。

写罢复又大笑,颓然睡倒。随后便离开长安回乡,继承祖业成为盐帮首领。

此后再也不提科考之事,专门与官府作对,杀捕拒役,无所不为。

闪回结束,书归正本。

黄巢在曹州本县乡中,闻说长垣盐贩杀官造反,复又收到王仙芝檄文,不由霍然而起,对众位兄弟说道:想俺满腹经纶才学,却连个举人进士亦不能讨得。王仙芝只便是个小小盐贩,亦能称王称霸,叫作甚么均平天补大将军!我等兄弟既全身武艺,也反了他娘罢。好便好,也混一个衣锦腰紫,不好时,不过脑袋上添一个碗大疤瘌!

一众兄弟听了,齐声道好。

黄巢遂在冤句与子侄黄揆、黄恩邺等八人起兵,响应王仙芝。

当时只因县中官吏强迫缴租服役,百姓走投无路,本就聚集在黄巢周围,托其庇护,已与官吏衙役进行过多次冲突。此时闻听起兵,无不踊跃相随。

于是当即扯起反旗,便得帮众数千,赶往曹州与王仙芝会师,声势浩大。

王仙芝闻说是黄巢来投,大家都是濮州盐贩出身,岂有不知之理?于是惊喜若狂,即封黄巢为天补将军,以兄弟相称。

王、黄合兵,声势大壮,四方苦于苛征暴敛百姓纷纷来归,散居民间之庞勋旧部亦争先投奔,不数月间,便发展到数万人众。

王仙芝得到黄巢之助,又有票帅尚君长、柴存、毕师铎、曹师雄、柳彦璋、刘汉宏、李重霸、蔡温球、楚彦威、王重隐等十余人为将,遂依曹州为本,四出大肆劫掠。

在此之前,京师长安便有童谣传唱:“金色蛤蟆争努眼,翻却曹州天下反。”此时待到王仙芝造反,世人谓此童谣已应,于是天下皆惧。(本集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