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天刚亮,客栈外面、“豆浆油条——”
“糖糕热乎的——”
叫卖声就钻进了客栈房间。
费文秉伸了个懒腰,从空间里取出一身棉长袍换上。
退了房,打算先吃早饭、豆浆油条,油都是黑乎乎的,炸出来的油条也是黑的,可是这些人还吃的挺香,算了吃包子吧、
见到吃了一口。
又去了街角的卤味铺买了三只烧鸡。
一只给家里嫂子,两只留着给苏苏那个大馋丫头、解馋。
转道去了首饰铺,挑了两只金手镯,再到钟表行买了两块小巧的女士瑞士机械表,这才拎着东西往城外走。
原本想租辆马车回天牛庙村,省些脚力,可到了车马行才发现,今天的马车全被粮商包了去拉新收的玉米,连个空车影都见不着。
费文秉索性不等了,打算抄小路走。
县城到村里也就二十里地,步行一个半小时足够。
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,一辆德意志造自行车从空间里取了出来。
这自行车在如今的国内可是稀罕物,眼下国内还没像样的轻工业厂子,别说自行车,连个钉子、洋火都要靠进口,能用上洋货的,要么是洋人,要么是大富户。费文秉翻身上车,脚一蹬,顺着小路往村里赶。
快到村头围子的时候,他远远看见地里蹲着个熟悉的身影。
是银子,正拿着个小铁耙子,在收割过的玉米地里扒拉着。
地里的玉米早就被人遛了三四遍,能吃的玉米粒几乎都被捡光了,只剩下些嵌在泥里的碎粒,可她还是弯着腰,一点一点地扒拉着土,生怕漏过一粒。
费文秉捏着车闸,停在田埂边。
“银子,捡粮食呢?”
银子听到声音,手里的耙子顿了顿,抬头看见是费家三少爷,还骑着个带俩轱辘的铁架子,脸一下子红了,手不自觉地在衣角上蹭了蹭。
他们家的日子虽然困难,可是银子骨子里的心气却不低,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么落魄的模样。
“费家少爷,我……我就是过来看看。”
费文秉看着她冻得发红的手,还有筐里那点可怜的碎玉米粒,心里叹了口气。
他知道银子家的难处。
生病的娘,好吃懒做、掉底肚子的爹,在她一个姑娘家身上。
这些年要不是靠着铁头时常从家里偷粮食接济,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。
这妮子不容易啊,也可以说她才是他们家的顶梁柱。
这次他的老丈母娘宁郭氏身体倍棒,肯定能活过大眼泡子,要说大眼泡子对媳妇孩子那是没的说,绣绣和苏苏在家当姑娘的时候、火都没生过,是个彻底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主家白净小姐。
宁郭氏不死,他大概也不会想纳妾、所以银子这丫头后来的好日子也就没了,自己是不是应该补偿一下?
想了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