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怪不得昨日我说给你请先生的时候你不反对,感情在这儿等着我呢。”云闻拒绝道,“你想也不要想,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好好念书,等年后再走也不迟。”
县试考试时间是明年二月份,年后再走完全来得及。
“冬日冰天雪地的怎么走嘛?”云熠据理力争道:“爹你要是怕我胡闹,那你就多派几个人跟着,再不行让姐姐和我一起回灵州。”
“胡闹,你……”
云闻话没说完,云熠打断他道:“我一早已经让人去给舅舅送信了,过几日他有商队正好路过灵州,我跟着商队一起走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你简直就是在胡闹。”
云熠眼见云闻真要生气了,连忙笑着安抚道:“爹你就别生气了,我保证给你拿回来一个秀才的头衔行了吧。”
“如果我拿不回来,你就罚我三年不许走出家门,这总行了吧。”
云闻见云熠说的正经,倒不像是为了诓骗他的权宜之计。
可他这个儿子有多少能耐他是知道的,靠他现在的才学肯定考不上秀才。
到了灵州之后真能好好学习?
云闻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。
“灵州有列祖列宗保佑,说不定真能保佑熠儿考上秀才呢。”一直没说话的梅鸢开口说道:
“还有芷儿,等她成亲之后再想要回灵州便不方便了,就让她和熠儿一同出去散散心。”
做母亲的,梅鸢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云芷的心不在焉和失魂落魄。
今早下人来报,说是云芷将年节时江子肖送给她的陶瓷摆件给摔了。
并且还是故意摔的。
云闻仔细想了想同意下来。
他知道强行将云熠留在京中,很有可能激发他的叛逆思想,说不定更不愿意读书了。
如他所愿的送他回灵州,没准儿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,给他摘个秀才头衔回来。
接下来几天,云闻精挑细选了好几个陪着云熠读书的书童,还选了两位愿意前往灵州住几个月的先生跟着。
如此一来,即便到了灵州后云熠还不愿意读书,这些得了他命令的书童和先生也会强行将知识灌输给他。
云闻选了好多人,但还是让这些人同梅鹏的商队一同出发。
毕竟京城距离灵州千里之遥,谁知道哪儿能杀出个程咬金来,人多一些彼此也有个照顾。
“舅舅,你这次怎么亲自跟着商队了呀?”
这些年梅鹏生意愈发壮大,寻常商队经商他都是派人去,有好久没有亲自跟着了。
“这次货物比较贵重,亲自跟着比较放心。”
梅鹏说着同时不着痕迹的观察着骑在马上的云熠。
十六岁的少年身材高挑欣长,清俊的面容带着些许稚气,眸光清亮澄澈,一身月白色衣袍,俨然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公子模样。
云熠是他看着长大的,从小到大在云闻的重压教育之下,还能这般开朗倒是十分难得。
可是他能用药粉迷晕了尉迟宏派去看守他们的人?
云熠察觉得到梅鹏在观察他,观察他做什么?
“之前静慈大师被胡人掳走时你被牵连其中,可害怕了?”梅鹏状似无意试探着问道。
“我怎么会怕?舅舅你也太小看我了。”云熠笑着拍着胸脯,“那些不过是宵小之徒,何以为惧?”
俨然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,夸张说大话的模样。
年轻气盛,把自己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,倒是符合他之前对他的一贯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