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易瑾对萧易燃道:“这倒是本王第一次与太子一起做事。承蒙父皇给了我今日这等批阅奏折的机会。”
这也是萧易瑾第一次参与批阅奏折。
从前,奏折除了父皇,只有太子可以沾染。璟隆帝一次都没有让他动过。
萧易燃声音平静:“在孤眼中,皇兄一向都有理事之能。你我兄弟二人一起为父皇分忧,父皇也能轻松一些。”
萧易瑾侧眸看了看萧易燃,萧易燃这半年个头长了不少,如今与自己只差了半个头。
身体也不似从前那般单薄消瘦,如今脊背宽阔,筋骨硬朗,着实已经有成年男子般的模样。
他勾勾唇:“太子觉得,土地改革之事,最终会如何?”
萧易燃默了默,看向萧易瑾:“皇兄希望事情会怎样发展?”
萧易燃此时,其实已经知道了江州瘟疫的来龙去脉,夏桉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于他。
包括流民案,其实并没有真正告破,萧易瑾带回来的不过是个替罪羊,且还被无情灭了口。
夏桉告诉他这些真相,是让他务必小心防备淑贵妃、萧易瑾以及左相王上忠。
他们其实一直对储君之位,乃至这皇权虎视眈眈。
且已经没有底线。
就连盛枷因为挡了他们的路,都差一点被他们刺杀致死。
只是苦于现下还没有能一举扳倒他们的证据,他们无法将王家一举拿下。更怕就这样告到父皇面前,会因为证据不足被说成诬告,最后他很有可能被按上陷害王家的罪名。
反而对他不利。
所以,眼下他还需要继续沉寂隐忍。
但谋杀就是谋杀,江州瘟疫如果只是谋杀他,他死了便就死了。
可是他们为了他能死得名正言顺,竟然故意放出毒疫,要毁掉一整座县,陪葬数千条人命。
这已经不单单是谋杀。
这是作乱。
萧易瑾你到底是有多想坐这个储君之位?
他知道盛枷和夏桉应该已经在行动了。
所以即便他现在就想按头质问萧易瑾,他也必须忍下来。
萧易瑾笑着回他的问题:“我觉得,土地制度定会改,但会阻力重重。”
萧易燃道:“我与皇兄想得一样。但无论阻力多大,相信父皇都会秉持初心,坚持改革。从世家手中收回土地,或许会引起不小的波澜,甚至会引来反抗。但与整个大乾地长治久安、盛世安泰相比,即便会产生动乱,要动用武力,也是值得的。邪,终究不压正。皇兄觉得呢?”
萧易瑾一瞬间觉得他最后这句问话十分刺耳。
这萧易燃平日里嘴巴十分严谨,即便做了太子,也很少说什么狠话。
今日在他面前,倒是敢说。
什么邪不压正,他恐怕巴不得自己也变成与他一样没有根基的皇子。
他扯了扯唇角,委婉道:“本王,觉得太子说的有些道理。”
萧易燃继续朝前走。
“皇兄,当初父皇封我为太子,我和母妃均是十分意外的。因为那时,孤一直以为,这储君之位定是三皇兄的。”
萧易瑾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。
“直到登基,孤心里都曾想过,这位置是不是应该让给三皇兄,因为那时在孤的眼里,三皇兄常为父皇分忧,比孤更能担起这储君的担子。”